2012-02-06

【活著】余華

  「我知道黃昏正在轉瞬即逝,黑夜從天而降了。我看到廣闊的土地袒露著結實的胸膛,那是招喚的姿態,就像女人招喚著她們的兒女,土地招喚著黑夜來臨。」



  看了接近一半,才想起來,幾年前想著張藝謀,曾經租電影回來看過,那時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,看完後覺得心好重,好苦好痛。好不容易檢回記憶,然後,書上曾經念過的、雖不算陌生,但仍遙遙遠遠的文革時代,就越來越真實了起來。

  這次看了書,砰砰重重打在心上的力道和眼淚一點都沒有少,甚至我想我是喜歡余華說話更多,事實上,他光是前言就好的不得了:一位真正的作家永遠只為內心寫作,只有內心才會真實地告訴他,他的自私、他的高尚是多麼的突出。內心讓他真實地了解自己,一旦了解了自己也就了解了世界。


  書裡面,在所有苦痛貧乏交織相互穿插中,有一條路、有一件事越漸清晰的浮出,那些時代的荒謬和死亡一邊撕裂著福貴,一邊拉扯著我,越是如此、越是痛苦,便越是清晰,因為,即使如此,還是活下來了,最後的最後,在一一親手葬送苦難中的陪伴和珍貴後,我明確而清晰的感受到了,活下來,砰砰用力的打在心上,在這些敘事裡反倒感到一股溫暖。「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,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事物鎖活著」他在前言的最後如此說。

  和最近看的抗戰小說【藍與黑】對照了稍微重疊的背景(一個是文革,一個從抗日到國共內戰),角度雖不同(一個是農夫一個是文青),但是那個年代的駭人誰也沒有少說,混亂而且荒謬的令人同情。而要說的是,多餘在情節裡頭感受到的,那便是女人的偉大。唐琪的勇敢和愛,經歷了波折還是如此努力的活下去;鄭美莊雖然難以令人喜歡,可是總是可以找到她要的,過下去的辦法;而家珍最最令我心疼,竟可以這樣沒有被福貴貪賭的惡言打跑,用盡力氣的守著這個家,也不知他是生是死的等了十年;鳳霞也是所有苦差都做、所有苦痛都吞,這樣把日子熬過去,有的時候我不明白,苦、愛和陪伴,可是在這些元素的沐浴中,她們是如此動人而偉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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